孙大夫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，双手背后没有吭声，溜溜达达的出了房间。
月娇娇抽了抽手，“阿战，我疼。”
赵战急忙松手。
“娇娇，我……”
他盯着月娇娇的双眸，满脸的不敢置信。
月娇娇被他盯得，莫名的说不出话来。
她索性一把握住赵战的手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，声音轻柔像晚间的春风，“摸到了吗？差一点够四个月。”
小姑娘的肚子有些凸起。
赵战的手指紧张到快要痉挛，唯恐稍微多用点力气，便碰伤了她肚子里的宝贝，连累的心尖尖也不舒服。
“娇娇。”
赵战的一双瞳仁亮的出奇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
他没头没脑突然认错而不是惊喜过望，月娇娇眉头微拧尾音上扬，“嗯？”
“我忽视了你。”
赵战看着她的眼神认真，像是要把一颗真心捧出来递到她的面前，“今日是我从北城回来的第三天，可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。”
“是我做的不够好。”
他切入的角度清晰。
月娇娇想过许多赵战知道她怀有身孕后的反应。
喜极而泣，或者懊恼于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北城没有陪在她的身边。
唯独没想到这一点。
毕竟除了刚到家里的那天，他醒来之后便去了淮县，一直到今天才回来。
“娇娇。”
赵战伸手想把月娇娇拥入怀中，手臂僵在半空看着她的肚子，“会不会挤到你，对你身体有碍？”
“说到这个，”赵战突然一脸凝重，“我当初服用了避子药，明明期限还未过，你腹中的胎儿，当真不会因为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害吗？”
这家伙，对她向来都是满满的信赖。
月娇娇温柔地摇了摇头，“有孙伯伯在你还不放心吗？他老人家的医术很好，若是胎儿有问题，他会告诉我的。”
“我不是关心这个孩子，我只想要你。”
赵战心里又怕又悔。
从一开始到现在，他唯一瞒着小姑娘没和她提前商量的事情便是自己吃了避子药。
现在小姑娘有了身孕。
赵战无比懊悔。
若是她当真有个什么不测……
赵战急忙摇头，他连想都不敢深想。
“好了好了，”月娇娇见他乌黑的脸上都能看出来面色发白，嘴唇也毫无血色，顺了顺他的胸口，“生孩子本来就是一道鬼门关，不过你放心，我肯定平安。”
“这个孩子一直都很乖，没有折腾我。”
“刚开始知道的时候，我也一样的担心过，但孙大夫每次都说没有问题，还有孙小大夫，他也特意帮我配了药。”
赵战看了眼她的肚子。
“阿战？”月娇娇见他还不吭声，心里赌气转身就走。
她的脚步迈的比平时快上一些，完全不是慢悠悠的步调。
赵战急忙追上，小心翼翼的陪在她的身边，“娇娇，别走路，我背你。”
“不能背，会硌到肚子，我抱你，你想去哪儿我抱你去。”
他一脸慌张，“小心你的身体。”
从赵战离开杨柳村到再回来，这中间的三个月月娇娇基本没有耍过什么小性子。
她身怀有孕本就情绪不稳，这会儿便越发的娇气。
“娇娇，”赵战亦步亦趋，侧着走在她的身边，双手一前一后护在她的前后，“你别气我，我知道我做的不好。”
月娇娇停住脚步。
“阿战，你一点都不高兴。”
小姑娘红着眼圈，越说越觉得委屈，“你以为我说他没折腾我，就表示我不辛苦吗？”
“怀孕一点都不舒服，可我都一直忍下来了，还不都是因为你？”
“你一点都不高兴。”
赵战的心里又酸又软，“我不是不高兴，只不过比起这个孩子，我更担心你。”
“你还狡辩。”
月娇娇站的腰酸，伸手按在腰上。
赵战急忙单膝跪地，另一条腿蹲下放平，温柔的牵着她的手，“坐我腿上。”
月娇娇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，几个月来积攒的情绪这一刻全都宣泄而出，“我那么辛苦，你一点都不高兴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你还在狡辩。”
小姑娘隐秘的小心思没有出口。
她大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，左右无论是秦妈还是孙大夫，都会在赵战面前把这个事情瞒住。
但她没有。
留下这个孩子，除了她自己舍不得之外，何尝不是因为她也足够深爱赵战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原因是想见到赵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高兴的样子。
赵战只觉得一颗心被翻来覆去揉的很疼。
如果从前的心尖尖，是捧在掌心易碎的美玉明珠，那么现在的她于他而言，是剖开胸膛把她藏进心腔，也依旧觉得这样配不上她的珍贵。
“娇娇，我很高兴。”
赵战眼里的情意快要凝为实质，“我和你有个孩子，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，如今事情成真，我特别特别高兴。”
“但我的高兴，永远也抵不过对你的担心。”
“我怕你身体不舒服，怕你被他折腾，怕你怀胎十月辗转难眠，更怕你一朝分娩痛不欲生。”
“我最怕最怕的是，你会被迫离开我。”
赵战眸光缱绻。
只要一想到有可能的那个画面，他便觉得生不如死。
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，捏着月娇娇的手指，无比虔诚吻上她的指尖。
“只有你，才是我唯一的珍宝。”
“我不是狡辩，也不是骗你，我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永远让我陪在你身边。”
月娇娇低头看他。
赵战的眸光让她的心底一软，刚刚那些拧巴的情绪消散大半。
“阿战，”小姑娘可怜兮兮语调温软，“我的腿好像麻了。”
赵战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一脸紧张，“你先慢慢站好，等我起来。”
月娇娇麻的不敢动弹。
赵战索性自己把她扶稳，而后收回右腿起身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，“回房间，我给你揉一揉。”
月娇娇趴在他的胸口娇里娇气，“腿麻的厉害，不能揉，连碰一下都不舒服。”
赵战极有耐心，“那便不揉，躺一躺，等它慢慢恢复。”
“若是实在不舒服，我给你念话本，或者让你咬一咬，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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